民族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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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孝通先生与民族研究:入“阁”乃至毕生

丨话剧《魁阁时代》剧照
1982年,费孝通(前排中)与原云南大学社会学系师生在一起
今年是费孝通先生逝世十五周年。费孝通先生28岁那年(1938年)抵达抗战大后方的昆明,任教于云南大学社会学系。此后除短暂离开外,他一直生活在云南,直至1946年。云南是费孝通先生作为学者和民族工作者积累学术思想的地方。《今日民族》对话云大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李伟华老师,回顾费先生与云南和云大那些铭刻在学术史上的往事,以此作为对费先生的纪念。
费孝通先生与云大的魁阁时代
今日民族:费孝通先生在云南的学术活动,经常跟“魁阁”联系起来。“魁阁”是什么?
费孝通先生当时是云大社会学系教授,主持云大社会学研究室。而在魁阁办公的学者们,大部分都是这个研究室的成员。其中有张之毅、史国衡、田汝康、谷苞、张宗颖、胡庆钧等青年,以及云大教授许烺光、云大社会学系讲师李有义等学者。费孝通把他从伦敦经济政治学院习得的学风带到研究室,注重理论和实际结合,要求每一个研究人员都有自己的专题,并到选定的社区去进行实地调查。调查完后,在“席明纳”里进行集体讨论, 讨论完再由个人负责编写论文。
今天我们可以看到的《云南三村》(费孝通、张之毅著)、《汉夷杂区经济》(李有义著)、《芒市边民的摆》(田汝康著)、《汉村与苗乡》(胡庆钧著)、《祖荫下》(许烺光著)、《昆厂劳工》(史国衡著)等著作,都是费孝通先生率领的云大社会学研究室,或者说“魁阁”的成果。
费孝通先生个人的成果也十分显著,8年期间他个人共出版中文著作2部,中文译著2部,英文著作2部,学术论文34篇以及大量难以精确统计数量的学术杂文。另外,还有一些文章当时没有发表,后来被编入了著名的《乡土中国》一书中——费孝通先生总结说,云南是他“学术生命、政治生命和家庭生活的新起点”。从云大社会学系和“魁阁”的成就看,费孝通先生,不仅是一位有创造力的学者,也是天才般的学术领袖——他29岁就开始领导这个学术团体。
今日民族:今天谈论抗战时期昆明的大学,云大经常被忽略,就社会学系来说,当时情况如何?
今日民族:“魁阁时代”的遗产对当代云南有什么样的意义?
一个地方的发展,离不开学术研究。费孝通先生一生的学术实践,被认为是“志在富民”。而一个学者如何跟“富民”有关?显然是他的研究成果,被转化为改良社会的思想资源。在这个意义上,魁阁时代的学术遗产,自然就有很多现实意义。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差不多20年前,我的老师北大教授王铭铭等学者组织了一个学术研究计划,围绕费孝通先生他们研究过的地方,进行回访式再研究。这些研究通过各自长达一年左右的田野调查,不仅继续思考当年“魁阁”学者群体思考过的问题,也思考了此后的几十年发生的新情况、新问题。这部分成果,不仅促使中国人类学反思自身的历史,也让云南的社会、经济、民族各方面得到学术界持续性的关注。
在中国,像云南这样被学术界开辟出许多经典研究课题的地方不多。这些研究成果,虽然经常也被束之高阁,但在知识界内部传播,也总归是迈出了重要一步。如果从费老个人经历看,实际上云大社会学系和“魁阁”那些成果,早就被转化在后来的中国小城镇建设、乡镇企业发展以及民族工作等等方面——比如,费老的学生李开鼎(云南楚雄人,1922年生,原北京农业大学党总支书记,教育家、书法家)就说,《云南三村》 一书提出了影响深远的“乡土中国”概念和发展乡镇企业的主张,为80年代的小城镇研究开辟了道路。
重访云南
今日民族:后来,费孝通先生跟云南还有哪些联系?
另外,当费老观看了纳西族的“祭天”仪式表演和参观了丽江东巴文博物馆之后,提出“保护不是无选择的、原封不动的保存,要有鉴别、有取舍”。费老是思想敏锐的学者,抗战时期在云南的8年,他的主要精力是研究农村社会和中国传统社会结构,对于云南少数民族文化,他的声音我们较少听到。这还需要后世的人进行更多的整理与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