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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布鞋与金蔷薇鲁娟诗歌的文学人类学解读

鲁娟(1982-),彝名阿赌阿喜,四川省凉山州雷波县人,彝族女诗人,第十一届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获得者,因其诗集《好时光》而斩获此殊荣。鲁娟的获奖诗集《好时光》是四川省委宣传部、省作家协会共同打造的“重振四川诗歌文化工程”——《蜀籁》诗丛第二辑的第二册,2013年由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新诗集《好时光》共分五辑,依次分别是:第一辑《爱情》,第二辑《时光》,第三辑《下午的麦田》,第四辑《旅途》,第五辑《颂歌》,共计95首诗歌。相较于鲁娟曾于2006年出版的另一本诗集《五月的蓝》,第一辑《独语》,第二辑《我只想简单明了第生活》,第三辑《信仰》共51首诗歌,鲁娟的诗歌在诗歌内容的情感与质感、诗歌意象的对象与关系、诗歌情感的表达与互动等等方面有了明显的改变。

西班牙籍学者费尔南多·波亚托斯(Fernando Poyatos)在《文学人类学:走向一个新的跨学科领域》(Literary Anthropology:Toward A New Interdiscplinary Area)中提出了从两个系统来解读文学作品,即:可感觉系统(sensible system)和可理解系统(intelligible system)。翻检鲁娟的诗歌,也正好可以从这两个系统来进行阐释和理解。

对比鲁娟的两本诗集发现,新出诗集《好时光》中收录了旧诗集《五月的蓝》当中约二十多首诗歌,约占新诗集的四分之一的内容,在作者两本诗集中都辑有这些诗,或整首诗,或节选组诗部分单独成诗,或组成新的组诗一部分,总之它们的重复出现足见作者对这些诗歌的难以割舍的偏爱或足见自己诗歌风格的凸显。因此,本文主要以这些诗作为分析对象,当然也会兼及其他一些诗歌,展开论述。

一、意象魔方:借物立意与以象赋情

在鲁娟的诗歌中,意象也可分为可感觉意象和可理解意象,正像英国现代派诗歌领袖T·S·艾略特所说的:“一个著者的想像只有一部分是来自他的阅读。意象来自他从童年开始的整个感性生活。我和所有人在一生的所见、所闻、所感之中,某些意象(而不是另外一些)屡屡重现,充满着感情,情况不就是这样吗?一只鸟的啁啾、一尾鱼的跳跃,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一朵花的芳香,德国一条上山路的一位老妇人,从窗口里看到的正在赌牌的六个恶棍——在黑夜中,在法国一条小铁路的交叉站上,那里还有一辆水车。这样的记忆会有象征的价值,但究竟象征着什么,我们无从知晓,因为它们代表了那种我们的目光不能透入的感情深处。”[1]意象有直接的显而易见的可感觉意象,同时也有间接的可理解意象。

可感觉意象可理解意象自然意象植物意象动物意象人物意象人造物意象精神意象民俗意象水(雪、雨、河流、大海)、月亮、火、风蔷薇花、索玛花、蒲公英、桃花、向日葵、核桃树燕子、鱼、布谷鸟、虎、鹰、马、蚂蚁、喜鹊女人、阿普、阿玛、小木匠、提灯人、俄普爱情、思念、睡梦鬼、瓦萨、神、民族、祖先擦尔瓦、小阁楼、花布鞋、花头巾、古陶罐、羊皮鼓、木船

在不同的意象的多重排列组合和同一意象同层次寓意呈现中,呈现出魔方一般斑驳陆离的意趣各异的情和意。

在诗歌《独语》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意象——水,但是同一个意象在同一首诗歌中却呈现出不同的隐喻或象征,诗歌开篇“我顺水而来/乘着一只古旧的木船/停靠在不为人知的岸……”诗歌开篇的水可以有三层寓意:

(一)理解为时间

时间是流动的,犹如水一样一去不回,时间长河,孔子早就有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所以,诗歌中“我”是时间的一个产物。

(二)理解为生命

水是人类的生命之源,中国的五行宇宙学说和古希腊唯物哲学都指出:水是宇宙或地球的生命之源。所以,诗歌中“我”是一个新的生命。

(三)理解为女性

女性温柔、纯净如水,同时女性也是人类孕育生命的载体,最脍炙人口的应该是《红楼梦》第二回中贾宝玉说的“女儿是水做的骨肉”。所以,诗歌中点明“我”是一位女性。这在诗歌后面的内容中得到了印证“而如今我以一个女人的身影站立”!而就在这同一首诗歌中。诗歌结尾处“我将沉默如水/坚强如石”,这里的水意象不禁让人想到老子《道德经·第八章》中“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水的包容和沉默并不是懦弱的表现,而是另一种坚强的再现,在这里水意象的可理解的寓意是:

1.沉默